【罗朱/红爸奶妈】月下无新事

配对:罗密欧/朱丽叶;卡普莱伯爵/奶娘;卡普莱伯爵/奶妈


Summary: 月下的维罗纳无新事,除了蒙太古的罗密欧爱上了卡普莱的朱丽叶。


Warning: 可能有语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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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帕里斯还是罗密欧?这个问题甚至能难倒一大片卡普莱的少女:她们中的部分愿意沉溺于罗密欧温柔的臂弯和永无止尽的甜言蜜语,将他称作完美的情人和忠实的丈夫;而至于帕里斯那无人能及绅士的品格、用玫瑰花和珠宝首饰包裹起来的盛大攻势,又立刻让另一群女孩子们面红耳赤地称他才是最无可挑剔的伴侣。


当然,这样的争论永远都吵不出个结果。但毋庸置疑的是,几乎每一位卡普莱的女性,都为朱丽叶的境遇嫉妒地红了眼。于是近期的谈话暗流涌动,这些细密亲腻到绝不能说出的感情,让姑娘们达成不够光彩的一致。她们横七竖八地挂在卡普莱的城墙,用拿捏的口气说:“这真是难选择,我倒好奇我们的小玫瑰怎么走这一步棋。”


你问朱丽叶怎么选择的吗?


朱丽叶决定为爱潜逃。也不算潜逃,这词听起来很不光彩的意思,完全不符合她与罗密欧的宗旨。月亮底下没什么新鲜事,是的:又或者更进一步,完全符合。只是,两个差点没把爱河都埋了的人不太认可这个词,他们更愿意叫这种举动什么来着——对了,私奔。


听到消息的奶妈照惯例就立刻流露了很担心她的深情。朱丽叶不得不面对以下场景:奶妈一边帮她把被阳台栅栏勾住的裙摆花边放下来,一边用她一人特有的絮絮叨叨与温柔腔调,从头至尾地怀疑这场仅仅萌生三天就发酵到必须逃离维罗纳的爱情。听到这里的小玫瑰回过头,问了自己的好奶妈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爱上一个蒙太古、一个不该爱的人…这是罪过吗?”


她的奶妈罕见地没有说什么,沉默着转身进了闺房,出来的时候把一沓看着已经处在崩溃边缘的羊皮纸和封面也不太成形的日记塞到了朱丽叶的手里。除去那些必要的叮嘱(“后悔的话,你随时都可以回来,立刻就跳下马车提着裙子往回跑”) 和一个力道比平常重出十八分的拥抱,朱丽叶在维罗纳最亲的人正式和她道别了。于是小玫瑰等着对方慢慢地离开,被关上的木门发出重重的回响。


马车并不如小玫瑰想象地颠簸,于是在她摩挲着脖子上的项链来来回回大概第二十次以后,从旅行箱里抽出了那本年代久远的日记。


***

奶妈一开始并不被叫做“奶妈”,她只是卡普莱的一个普通的女人。提早选择了阵营,打心底发誓效忠,结识了一些大概能算是同僚的人们,爱过几个或混蛋或温柔的小子….直到遇见卡普莱特小姐。那时的奶妈尽管只20有余,倒也自恃是趋于老去的灵魂了。而卡普莱特小姐呢?刚刚抽枝的玫瑰花,总随身携带着大把大把用不完的鲜活气: 颜色与香气都还欠晕染,荆棘与叶刺却率先拢好了瞄准着每一个试图接近讨好她的人。


奶妈回想不起两人是何时结成如此正式又庄重的伟大少女友谊了。或许是那次情人节她帮小姐把收到的玫瑰花剪去刺扔到卡普莱特少爷那蠢小子的浴缸里,或许是再前一年的圣诞节凌晨,在小姐翻进卡普莱特少爷窗子去喊醒他堆雪人她则帮忙望风的时候…时间的流逝太过平常,而小姐像一簇燃烧的焰火一样噼里啪啦惊奇绚烂地爆炸之时,也记得给她捎上一支玫瑰,说“没有你我今天可就被整惨了”并附赠一个鬼脸的时候。


总而言之,很长时间以来,成为卡普莱特小姐的好朋友是件严肃到可以告诉月亮的新鲜事。


卡普莱特小姐碰了碰她旁边的人,于是奶妈转过头去看她。尚是少女的卡普莱扎着这个不大也不小的城里面最新潮的发型,火色的头发冲着天空的方向高高竖起。对大部分普通居民来说,遇到她的时候虽能依靠服饰颜色辨认她的身份和阵营,叛逆的气息倒也依旧横冲直撞、显露无疑。然后她如求偶的极乐鸟一般刻意舒展开她漂亮的羽毛,抖一抖上面沾到的泥土灰尘,用少女特有的鲜活腔调说起话来:“嘿,你有没有觉得维罗纳重得喘不过气来?呆久了也觉得好生无聊,那些混小子们又不开窍,我真想找艘威尼斯来的商船跳进去漂洋过海啊!….”讲话的人最后往前跳起整个上半身扑在奶妈的肩上,话语间的尾音甚至有一点撒娇的意味:“其实,我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如果卡普莱小姐没有幸运到那么熟悉奶妈,那么她就不会察觉搭上她背的手比平常慢了几秒。奶妈清楚吗?她怎么会不清楚。不清楚小姐喜欢的人,不知道有窗户纸被捅破、秘密被揭开的一天:毕竟,这是个老套到连诗人都不愿再复述的故事。


两个女人爱上同一个男人,而他早已做出选择。


于是奶妈伸出空着的左手,替卡普莱特小姐把已经有点脱色的发尾捋到耳后:“这小子可幸运惨了。”刚刚还在撒娇的人立刻就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不出三秒的时间她便像只松鼠一样挣脱出来,把那无处安放的两只手都背到身后去:“是卡普莱的少爷。


这下两人都不再说话了,这一切都当是命运女神该死的馈赠。她就温和地看着她的小姐微笑,这却使红发的少女最后也吱吱咯咯地笑起来。在这一片同床异梦的沉默结束后,其中一方听见一个简短的补充:“你穿婚纱的样子一定很好看,小姐。”


***

奶妈没有看到她的小姐穿婚纱的样子,又或者说她的确看到了。那是个可以与任意一个夏天的太阳进行比较的、过于明亮的日子。即使是年纪尚轻的孩子们也能闻出空气里被轻微压抑着的兴奋气息。一场婚礼往往意味着糖果、花瓣与喜笑颜开的长辈,怎么看也是好处压过坏处。


而奶妈只来得及瞥见早已精心打扮的少女拿着捧花走出来的样子,她坐在离小姐似乎太远的第三排,紧紧挨着那时的卡普莱夫人选出来的花童:不同于她的小姐,小姑娘的红发似乎是天生的。在被夫人抹上符合这场婚礼隆重性的妆容后,那小孩看起来几乎与她手里的玫瑰同样娇艳欲滴。奶妈叹了口气,爱抚地拍了拍小姑娘的头,对方瑟瑟发抖的身体才平静下来。


仅仅几分钟前她还站在卡普勒特少爷宿寝所在的长廊。平常女孩子们自然是没有权利进入的,而奶妈也清楚自己是沾到了谁的光, 然后借着那样的光去仰视另一位。直到今天她也分不清自己到底如何陷入这个荒唐陷阱,喜欢上最不该接触、最孩子气、小姐最喜欢的人。


那些记忆立刻闪现,那得是多宝贵的经历呀:来到这个家里第一天就有对她伸出的手,即便是立刻挨了高高在上的老爷一板子后也没缩回,转而在长辈走开以后一蹦一跳地来到她面前,忙乱不迭从袖口掏出折地称得上是马马虎虎的纸花递给她:“你!我见过你的!我早在猜你会选择来到卡普莱了!妈妈也不让我太接近还没拥有自己阵营的小孩子…但是就连小姐、咳咳,我是说那个大小姐也…你可是她们中最好了的呀,又温柔,又很聪明!太好了,太好了…糟糕!这似乎不能说…你以后也愿意替我保守秘密吗!…”


奶妈猛的抬起头来, 她的记忆与现实产生了清晰的重合, 少爷没能完全关严实的门缝里面露出一个金色长发的脑袋,然后一模一样的话语随即忙不迭地敢来:“哎、哎呀,不要这样…你以后也愿意替我保守秘密吗! 嘘…”


上不算太严格意义的初中时她被教导过:空气是流动的。在短暂的这一秒——她目睹那些透明分子被砍出一条断崖,它们惶恐地逆转掉头,纷纷用最快的速度飞驰远去:她感到有点透不过气来。


在今天之后,深夜与小姐谈心的将会是少爷;被小姐握住手夸赞撒娇的将会是少爷;和小姐一起参与舞会,并早在结束以前就翻出阳台逃脱的依然会是少爷。直到他们厌倦了每一个疯狂的年轻时代,从夫人与老爷手中接过哪些责任与担当,变成新一位“卡普莱夫人”为止。


***

奶妈从没想过缺席替卡普莱小姐更换任何一次着装的机会,至少不是在她需要穿上婚纱的当日。无关人物与爱恨情仇,在对于婚礼的严谨度上,奶妈并不将自己纳入例外。小姐的婚礼:总归必须要是最盛大、最完美的一场。


可现在她得开始努力了:对同时失去两个挚友的割裂性质疼痛避而不谈,用往嘴里塞甜得发腻的糖果的方式来缓解,又或者把这不透光的事实捂烂了交给那片静默的坟地。


没人知道她选择了前者还是后者,家族的荣耀和重担那些的琐事在真的发生时总显得无关紧要。至于能不能被接纳、有没有真的爱到对的人,天平歪向一边去又迅速地翘回来,仿佛一切都没发生。


朱丽叶读完日记的时候,维罗纳在快速地褪成一条细长但歪歪扭扭的直线,于是小玫瑰透过并不存在的玻璃给予了这个养育并塑造她的城市最后一次注视。仅仅半个身子之遥的罗密欧已经因为疲惫而睡去,但是还紧紧地攥着她的手。


于是,朱丽叶在“慌忙”决定携爱潜逃的前夜拿到了本封皮破烂不成形的日记,这一切似乎行得通。


毕竟,一开始是怎么说的来着?

“月下没什么新鲜事,而在维罗纳,所有故事都一如既往地发生。”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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