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在01
*第二章的诗句来自《娘子谷》by叶甫图申科
“我需要爱,我不需要词句
我需要我们能够彼此瞧见
能看,能闻的东西
是那样少啊!
我们看不见树叶,
望不见蓝天。
但我们可以不断
彼此亲切地拥抱
在这阴暗的屋里。”
以下是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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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门把手被关上,Brett才敢去打开那个不属于他的行李箱。Eddy的喜好可以从上面花里胡哨的贴纸一览无余,从宇智波佐助到宫园薰,还有一张已经开始褪色的青涩合照。
杨博尧干脆把那件无所适从的旧衬衫塞到拉开了的床头抽屉,拿现在空出来的手指去感受粗糙的相纸颗粒: 2015年,他们开始运营的第二年,就连要在哪里打印质量稍好的照片都不清楚。
那是Eddy提出一起玩恐怖游戏那天的抓拍,他们的拳头碰在一起,信誓旦旦地说:“We won’t give up till the end”。Brett对此印象格外深刻,倒不是因为人生第一次被逼真的特效吓的大呼小叫直到最后狼狈地中程就出逃…
而是他第一次萌生在外人面前对陈韦丞说我爱你的想法的时候。
在他人生的前十多年这个词很少离开他的嘴唇,哪怕进入到了第二个十多年,杨博尧也认为情况没什么改变——即使他在与陈韦丞录制、直播和打打闹闹的时候几乎无数次对着镜头表达过这三个字。
在为World tour kickstarter筹到足够的钱的那晚,他和Eddy说兄弟,我真的爱你。
在Melbourne 演出结束后他俩哆哆嗦嗦地挤在海边看烟花的时候,他和Eddy说Bro, I love you。
然后就有了在东京的时候。
Brett其实不怕牛鬼蛇神,真实的或者虚幻的——他尽力地去隐藏这不太明显的微小优势,但他并没料到的是接触到Eddy如此真实的一小面性格。
他喜欢真实,真实是他的续命剂。而在不需要操纵杆的时候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大喊乱叫的陈韦丞显得格外真实,他就跟着play along,若真若幻地喊一些好像本能的时候应该喊的话语。
“我爱你,你先去前面。”
“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我爱你——不要把我丢在这里。”
直到两个男孩子被负责录影的Belle打包拎走,去进行一些更harmless的活动。
Belle不在监督的时候,他和Eddy就着兴致高涨拍了更多流离失所的vlog。两个亚洲男孩凭着意念在东京四处乱窜,走走停停,直到最后被饥饿逮住,乖乖地拐进下一个商场开始寻找午餐。
旅程结束的时候他们往频道陆陆续续地被上传了许多生活碎片,杨博尧发觉自己为此感到莫名的安心。在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比他高出半头的陈韦丞旁边时,他好像可以不用再伪装了。大概那就是异样的弥端——Brett发现对着镜头的自己总是在笑着,在随口说出真实的想法。甚至到了最后,在年轻者身边拉长死鱼脸超过三分钟都变得格外艰难。
直到和Eddy一起蹲在布里斯班炎热的十二月气流做剪辑的时候,那些录像再一次明晃晃地瞪着杨博尧,让他不得不承认一个沉在夏日水底已然太久的事实: 他早就爱上了自己最好的朋友。